OOC
瑞金
黑化金
逻辑被吃了
一.
磅礴的大雨，打在人身上疼痛不已，雷鸣不断在空中响起，路上已鲜少有行人。衣服吸足了水贴在皮肤上，难受的紧，格瑞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视线却被不起眼的一角吸引过去。
“圣子殿下？”身后的跟从见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哎？圣子殿下……”格瑞不顾跟从的阻止，径直走向了小巷。
一个人躺在那里。
也不知道能否形容是一个人了，因为他没有丝毫遮盖庇护的躺在泥泞的地上，凌乱单薄的衣服，脏污的头发黏在脸上，看不清他的面貌，血从他身躯下蔓延开来，和雨水混在一起，积满了身旁的水洼……血？
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心尖，探出的手指颤抖了下，微弱温和的呼吸萦绕在他冰凉的指尖，叫他镇定了下来。
袖子搭在泥水的地上，他打横抱起少年，身量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安稳的躺在他的怀里。
“圣子殿下？！”跟从震惊的看着一向爱洁的圣子抱着一个脏兮兮的人，脏污占了雪白衣袍大片。
格瑞清冷的眼神瞥了跟从一眼，跟从便不再多说话，感受到胸口的衣襟被人微微用力拽住，他低头一看，少年的眼睛睁开一个缝，透着湛蓝色的光华。
“格……”什么？少年几乎是气音的声音让他步伐微微一滞。
下一秒怀里的人却彻底闭眼晕了过去。
格瑞不再多想，步伐加快几乎跑起来，冲破这漫天雨雾。
二.
“？”
“你醒了。”肯定的语气，清冷的声音，昏迷了许久的少年从温暖的床铺醒了过来。
正如格瑞想的那样，去除脏污后少年有太阳一般的发色，睁开眼，有湖水一般的眸色。
这样熟悉。
“格瑞……”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的少年愣愣的看着眼前之人，银色长发散在床边，白净面皮，喜怒不行于色，一双清冷的鸢尾眸子，素净的白袍，正静静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又是笃定的语气，格瑞没有丝毫的怀疑，仿佛本应该如此。
撑起身靠在枕头上的少年笑了笑，“圣子殿下，名气很大，能不认识吗？”
格瑞觉得哪里不对，看着眼前少年坦然的目光和笑容，又问不出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中的湖水终于荡起涟漪，突然上前抓住了格瑞的手，却也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嘶了一声被格瑞皱着眉又按回原位，却以任少年拉着他的手没松开，另一只手运转着能力治疗着撕裂的伤口。
“我叫金。”格瑞刚感觉握着他手的力道大了些，少年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叫我金好不好。”微微撒娇讨好的亲昵语气。
“格瑞……”
“金。”
自然而然，仿佛在舌尖转了无数遍的一个字，熟稔轻松的说出，却让方才还在央求的少年睁大了眼睛。
金笑了。全然释怀依赖的笑。
三.
“格瑞。”
“格瑞~~~”
“格瑞！”
走在前方提着一堆东西的格瑞终于停下脚步，看向后面吵吵嚷嚷也抱着一堆东西的金。
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格瑞身边，“格瑞我们要不现在就回去吧。”说着怀里又被放进了一个东西。
金的表情有些垮，崩溃的看着塞东西的人。
是个明媚女子，朝金笑了一笑，便走开了。
“格瑞，你这受欢迎程度有点过啊，上至七八十老奶奶，下至四五岁小孩，还有无数大妈大叔哥哥姐姐……我的天呐。”
格瑞从还在絮絮叨叨的少年手里接过几个东西，希望他可以以此安静一点。
“也不知道你天天冷着张脸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心底却浮出一个声音：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于是金弯了弯唇角，是啊。
虽然冷然一张脸，但实则十分温柔，一举一动都透出他对你的好来。
“平时没有这么多的。”格瑞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金的思维。
“什么？”金问道。
“平时没有那么多的，”格瑞平视前方解释道“大部分，都是你的。”
金眨了眨眼睛，眼中都染了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毫不掩饰的笑出声。
“所以你生气吗啊哈哈哈”
格瑞的耳朵以肉眼可见就是金没发现的速度泛了红，突然掉头向金走来。
“干，干嘛！要比一场吗？”
面无表情的把手里所有东西往金怀里一扔，转身就走。
“格瑞——格瑞我错啦。”金急忙搂好东西，向前跑去，好不狼狈。
格瑞却暗自慢下了步伐。
平行而进。
四.
格瑞俯身将摔倒在地的孩子抱起，交给焦急跑来的孩子母亲。
面对孩子母亲的不断感谢，格瑞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带金离开。
夕阳下。
“真不愧是圣子。”金感叹。
”你更像圣子。”格瑞说道，他是认真的，金活泼阳光，单纯透彻的灵魂，不似他仿佛执行任务的木偶。
“不，格瑞，我永远成不了圣子。”本来只是彼此间的玩笑，不知何时认真了起来。
金的眼神近乎悲悯。
悲痛什么？哀戚什么？格瑞想。
下一秒金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充满元气一般。
格瑞心中坠了坠。
五.
梦魇，许久未至的梦魇。
无边黑际中出现了一个小木屋，他推门进去，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托腮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洒在他的眼睫上，金灿灿的在上面跳跃着。
侧过一边的脸是无比熟悉，湖蓝的眼眸在流转着光芒。
他竟有些不忍心打断这样的时刻。
“格瑞？”对方却先打破这沉默。
少年转过头，白嫩的脸庞，蓝色的眼睛流出透明的泪，漆黑的……却溢出了血。
“你回来了。”明明是悲痛到绝望的表情，却挣扎着挤出笑容。
“你回来了……”笑容的弧度近乎完美，阳光天真。
眼熟至极。
终于，和金在他面前展露的千千万万个笑容重合。
惊醒。
六.
月色笼罩。
金站在教堂旁的一栋废弃小楼的二层，站在边缘有些不稳，然后就猝然脚偏了一下，掉落下来。
金捂住了要喊叫出声的嘴，下一秒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那人抱住他之后没有停留，跑出这里，经过花园，带起一片香气的风，金被猛然扔到地上。
“格瑞你干嘛啊！”
格瑞不理他，自顾自的走回教堂。
背影有点……仓皇逃离的意味？金奇怪的想着。
“哎！格瑞，我有事跟你说……”
七．
四周空无一人，已是深夜，所有热都陷入了沉睡。
格瑞在零星烛光的映照下走到神像的面前，站了良久。
撩袍，跪下。
神，我有罪。
何罪之有？
因那月色花香下无法控制的心跳。
八．
格瑞开始怀疑教堂的真实目的，和他的身份。
九．
“格瑞，早点回来啊。”金看着格瑞的包裹，眼神中满满的不舍。
“会的。”罕见的，格瑞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理他。
“那我等你。”金弯了眼眸，逐渐被送行的人群淹没，直至再也看不见。
十.
金依然目送出行的圣子殿下，即使看不见。
却在某个时刻将视线放在谈笑虚伪的教徒教士们，眼神是不同于往日的冷色。
十一．
在颠簸的路途上，格瑞的思绪有些放远。
“格瑞——我跟你说——”少年凑在他的耳畔。
格瑞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真的天生就是圣子吗？”
什么意思？格瑞凝神看向金。
“没什么，问问罢了。”金耸耸肩，拽着格瑞要去教堂旁的废弃小楼。
金那天看到了什么？
金想说什么？
这些他都一概不知。
心却越发不安，有什么要从心底磅礴而出。
十二.
一星期的外出，压缩成三天，赶回。
而另一边，金想以己之力，对抗教堂。
十三.
火光漫天。
金发耷拉着，血污蜿蜒在白净的脸颊，双手被捆在十字架上，身上不时溢出浓重的黑气，却一次次被镇压下去。
“伤我教士神父以百计，这等罪孽唯有被地狱的火焰才能将恶魔焚烧殆尽。”义正言辞的样子，冠冕堂皇到金是这世间必须消除的恶魔。
人群吵嚷不断，谁都不肯相信这个明朗的孩子会是恶魔，但又在微微的质疑后坚信了教堂的话。
那世人眼中奉命接受上帝旨意的教皇，俯下身遮住人群的眼光，右手背后，万般怜悯的模样，左手悄无声息的掐住了金的脖子。
“没想到，你竟能找到这里。”教皇微笑的看着气息奄奄的金。
“不过你依旧像以前那般没用，”教皇手上的力气开始加大“这次怕是又救不了你的圣子殿下了吧。”
一直不动声色的金猛然抬头“你对格瑞干什么了？！”
“我？”教皇“你要知道，只要我想，就可以培养无数个‘圣子’，一个木偶算什么。”
手彻底用力，几乎嵌进金的皮肉里，教皇的眼中闪过了疯狂兴奋的神色。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我全部的计划！！”教皇用气音在金耳边嘶吼。
“啊！”下一刻却惨叫出声。
“怎么会！怎么会！”黑气从手腕传过来，带着浓浓的杀意，缠绕上教皇的手臂，丝丝缕缕，蔓延到心口。
“放开我！！！！”教皇完全忘记了形象，手怎么也从金的脖子上拿不开，疯子一般的大吼。
猩红的双目看向依旧一副脆弱样子的金，他看到少年溢出黑血的嘴角弯了弯，然后少年就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脸，黑的森然的眸子倒映着教皇脸上的恐惧。
“他死了？我要你们来偿罪。”
十四.
格瑞站在人群后面大脑一片空白，他看到教皇疯狂了神色掐着金的脖子，看不清金的表情，围观的人群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四散而逃。
他低头，从逃跑的一个人刀鞘里拔出剑，手微微一震，银白的刀身瞬间布上一层锋利的光芒。
他欺身上前，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都是金，全部都是金。
剑神从后面没入教皇的胸口，教皇被洞穿了心脏，被格瑞踢到了一边。
金失去了束缚，从十字架上跌落下来，被格瑞接到怀里。
格瑞抱着金，一把用的不顺手的剑，杀出一条血路。
保护少年一如往昔。
十五．
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银发男孩会小小的纯粹的魔法，被金发男孩缠到不行的时候会让蝴蝶给他跳舞，衬着指尖的光芒，也学会用这能力时时刻刻保护金发男孩。
吵吵闹闹，互相体贴，四海为家，索性一路相安无事。
一双无形的手，姑且叫做命运，或是天意，将他们分开。
“放开格瑞！！！”金嘶哑了声音，哭喊着去抓格瑞越来越远的身影，却被随行的教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要动他，我跟你们走。”格瑞的能力在这群人面前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
哭喊的没有力气的金被扔在地上，格瑞被一行人带走，终于再也看不见。
谁也没看见，这个被扔下的男孩，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围绕在身旁的黑气越来越浓烈。
“恶魔之子。”
结束了无忧无虑的天真，踏十年岁月湖光，血路无尽，寻找一人。
因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反噬不断，模样永远停留在少年时期。
谁会知道他的隐忍和决心。
十五．
被带走的格瑞，抹杀了一切记忆。
是一个傀儡，教堂榨取世人钱财的木偶。
拥有千万风光，人民爱戴，却时常找不到自己。
直到金的出现，一切有了规律可循。
十六.
“金，看着我。”
灰白的头发，金在格瑞怀里闭紧了眼睛。
“格瑞，我是恶魔之子。”
“恶魔之子？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格瑞淡淡道。
金睁开眼睛，其实已经是湛蓝眸色，笑了出来，拍了拍格瑞的手臂和格瑞一同走着。
“格瑞，我跟你说，我除了教训教堂的那群混蛋，真的没伤害过其他无辜的人。”
“我知道。”
金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被埋得很深的芥蒂就这样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不就行了。
平行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