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遇见你】+【とある一家の御茶会議】【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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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我很喜欢蛋糕,也很喜欢你。】
——《とある一家の御茶会議》

开满蒲公英的金黄小道上,发生了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为什么会说“匪夷所思”呢?

——因为那是只兔子。

兔子先生穿着漆黑笔直的燕尾服,每一个褶皱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红红的小领结和巨大的高帽随着他每一次跳动,调皮地喊着:“哦,我奇了怪了的小胡子啊!”

它不断地原地上下弹跳,一边紧张地看着手里鎏金度边的怀表。表面有三个镶着小星星的指针,正疯狂地转动着,也一齐喊着:“哦,我奇了怪了的小胡子啊!”

穿着打上大蝴蝶结蓬蓬裙的小仙子从家里飞了出来,叼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怎么?那位先生还没到吗?”

她轻哼着把糖“咕噜咕噜”地滚到另一边。侧过头看向兔子先生的怀表。微风吹起满地的蒲公英绒,满世界都是这些会飞的白精灵。

“是的,凯莉小姐。”这时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个男孩。他可真是太透明了,把凯莉吓了一大跳。重重的圆框眼镜架在他小巧的鼻梁上,不停地往下滑,于是男孩不得不重新推上去。

“哼,我可没问你。”凯莉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丢向那个“眼镜男孩”,自己扇了扇翅膀飞走了。

“嘿,不奇不怪的小胡子啊!”兔子先生突然尖叫起来,怀表拨动地更加疯狂。
“参赛者——格瑞”
游戏,正式开始。



正文:《魔法家庭的茶话会》

格瑞猛地从床上坐起,清晨从窗台照进来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干净的房间里种了两盆金黄色的向日葵,阳光碎淋在上面蘸着小水珠。
格瑞皱起他精致的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梦里的内容,只能依稀记得漫天飞舞的蒲公英。

于是他干脆选择不去回忆,只有傻子才会去猜测梦境里的事。

秋天的空气带着淡淡的银杏叶清香,天空像是打翻了一桶颜料,连那白云也染上了天的颜色。山头的纸鸢飘飘飖飖地飞过来,撞到一棵高大的老树,最后稀里糊涂地落在格瑞的脚边。

他静静地盯了一会儿。那是个黄黄的箭头,上面还被人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不是很讨厌,于是他俯身捡了起来。

手指碰到纸鸢的一瞬间,秋风拂面,飞絮缀眼,一瞬恍然若失——像极了梦里的场景。

时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像纸张般折叠变形。他听见耳边怀表“嘀嗒嘀嗒”的声音,时间飞快地向前奔跑了起来。
“跑起来啊,跑起来啊……”不同的声音说着一样的话。
他踏着时间的脚步,世界扭曲成了七彩的橡皮糖。街边的面包店开始一点一点变成了红顶的大风车。

“这是哪里?”格瑞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问着路边站成一线的人。

“向前跑吧,孩子,这里是魔法世界,你的心会告诉你往哪里走,有了心就不会做错事。”他们含含糊糊地嘀咕着,可这些都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叫“有了心就不会做错事”?格瑞仔细看了他们一眼,浑身冒起冷汗,原来这些“人”都是稻草做的!

他沿着开满蒲公英的蜿蜒小路上奔跑,脚踏着满地的枫叶,每一步都惊起一大片白色的“小精灵”。

一扇桃红色的巨门在他面前缓缓解开桎梏,露出里面的光。
高大的靠背椅上挂着柔软的天鹅绒,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铺了一条宽长的毛毯,上面印了黄黄的箭头和金色的希腊太阳神。红红的厚窗帘全部被挽起,巨大的落地窗将阳光折射在地上,一种冰凉的美感。

椅子中坐了个漂亮的男孩,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连身白衣,露出里面线条优美的锁骨。他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密翘的蝶睫。可是里面却是一池死水,脉脉如花落满襟,风起残雪。

“你是新来的麻瓜吗?”格瑞听见那人问,可是“麻瓜”是什么?听上去可不是个令人愉悦的词。

那个男孩拍了拍白净的手,角落里冒出张铺着白桌布的长桌,上面的茶具“叮当”响成一片,奏成一段轻快的乐曲。

“四块方糖行吗?”

格瑞看着他用银勺轻轻敲着瓷碗,眼里仍是一片死寂。一张靠背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似乎在邀请他入座。

“……三块。”他看了看男孩无神的双眼,最终还是坐了上去。

“如你所愿。”

三块方糖被“咕噜咕噜”在小巧的茶具中搅来搅去,一只白色的小猫跳上男孩的肩头,一人一猫晃得格瑞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这是哪里?”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男孩这时才好好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搅起了杏茶: “这里是魔法世界,麻瓜。”

当他还想再问什么时,一杯蒸腾着热气的杏茶这时移动到他面前,小瓷碟里甚至凭空出现了一个三角形块的抹茶蛋糕。

男孩搅完了一杯后开始继续搅下一杯,仿佛永远不知道停歇。格瑞就这样看着他细嫩的手腕弯出道漂亮的弧线,带着节奏画出小圈,茶面凹下的漩涡随着银勺转动,倾侧而又平复。

气氛一下变得清冷起来,只有小猫不时叫唤几声。

“小羔羊在迷宫里迷路了,它要怎么走出去?”那个男孩歪着头道,“当然是与迷宫做游戏,通关了,就可以离开。”

格瑞震惊地看着他,原来这个男孩笑起来居然可以这么好看。

“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儿?”出于一种对陌生环境的不确定,格瑞觉得能知道一点是一点。

男孩向他眨了眨眼,略显有点惊讶道:“你是唯一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麻瓜。”

“其他麻瓜只会张头张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连美好的下午茶都不会享受。”

格瑞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道:“他们人呢?”

男孩神情一下变得非常慌乱,连茶水都洒了出来,眼眶红红的显得十分局促不安,断断续续道:“……不知道,“迷宫”把他们带走了吧……这不是我能管的。”

男孩脑袋低垂着,金灿灿的发丝垂在脸侧,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高大的椅子更显得他瘦小无力,踌躇了片刻,他小声道:“因为我被抽出了天魂,除了这个屋子,哪儿也不能去……”

格瑞长眉一挑,三魂六魄中,天魂掌管神智,怪不得男孩从方才起,始终一幅恍神的样子。

“没有办法吗?”格瑞自己都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余晖带着泥土的芳香,金黄的小脑袋摇了摇,随后启颜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叫金,你呢?”

看见他笑着,眼角滑下串晶莹的水珠,格瑞感到如鲠在喉。末了,轻轻回应他,简单报上自己的名字。

白色的小奶猫眨着湿润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个,“喵喵”地舔了舔自己的毛。

金却突然紧张起来,光着脚丫跳到地上:“第二十三声了,格瑞,你要相信我吗?”

虽然自己仍是一头雾水,甚至面前的这个男孩自己还没和他认识多久,但格瑞就是莫名被他清澈的眼神所吸引,不由自主陷进去。

于是他看着站在地上的男孩,残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金牵起他的手,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只见一段流光从金身上向外延展,如一条星海,琉璃阑珊蔓野。——那是魔力的力量,连续了两个风雨中紧握彼此的双手。


音乐突然响起在空空的城堡里,金拉着格瑞慌忙地退到墙角,施了个隐身术,顺便对之前长桌上的茶具加了个消失咒。
桃红色的大门重新打开,夜色如水,缓缓流了进来。

格瑞听着耳边的交响曲,看见许多“黑影”乘着无数大船从天上的银河游了下来。奇怪的是,看起来小小的门居然能许这么多船通过。

于是他低头看向男孩,男孩手心有细薄的汗珠,可他却不敢松手,因为他担心格瑞就这样消失了。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神闪动。
可他看得出来,这不是害怕,而是恐惧。

或许金是在依赖着自己。格瑞转回了目光,面无表情地想。殊不知,这种心情在默念了一圈后,像是击中了什么,在水面上一层层漾起涟漪,淹没了头顶。
——像是讲对了什么大实话。

“黑影”陆陆续续下了船,开始两两结伴。不一会儿,整个大厅都是他们跳舞的身影。

在他们藏身的地方附近,放了个香槟塔,有两个“黑影”似乎在交谈什么。

“之前在这里的杂种呢?怎么这次连一个麻瓜都没有……”

金蓝眸微睁,浑身僵硬。

“连个助兴的节目都没有,真扫兴……”

待那两个“黑影”离去良久,金的手仍是凉凉的,格瑞适度的捏了捏,反手抓住金的手背,在上面画了个小箭头。
金对他浅浅地一笑,却不见笑意。
霎那间,心下雪亮,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飞来的纸鸢,地毯上的花纹,男孩的天魂……

“喵~~”

音乐还在继续,整个大厅的“黑影”却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看不清五官的脸齐齐转向房间的一角。

奶猫蹭着金的脚踝,舔着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可下一秒,它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浑身僵直,直挺挺地倒在金脚边。

“跑!”

格瑞大吼一声,隐身术被强行解除了,他一把抓过金的手腕,身段矫若游龙移,险险避开一个擦身而过的绿光。

手扯过桌布,猛然发力一扯。一层搭一层的香槟塔便顷刻倒向四周,碎成利片,炸的到处都是,“黑影”中一片惊叫迭迭。

趁此混乱,格瑞撂翻两个最近的“黑影”,抬脚将圆桌踢起,一个旋身踢,将向他们发射的咒语挡了个正着。

捞过一边明显有些吃力的金,手穿过他的膝盖窝,直接把人抱了起来。用那些被桌子压得起不了身的人作踏板。身轻如燕,几个纵身,便是连空中飞来的咒语也打不着,穿插着冲出门口。


“没想到,紫堂他们给我找的不仅是个参赛者,还是一个战斗怪物!”

风呼啸着刮在耳边,金的声音被吹得破碎不堪,于是他为了让格瑞听清,大声讲了出来。

格瑞瞥了他一眼,金的身体在月光下渡上层银边,秀净的小脸更是被衬得光彩夺目。
可是格瑞却看到越来越多发光的星点从金身上散出,萧萧扶摇入霄。一时间,他们所在的地方恍若是一片星辰,不,那不是星海所能比拟的东西。
因为,这是生命。

格瑞像是傻了眼,全然不知自己此时已脸色煞白:“金……你还没告诉我,出了房子会……”

“已经没关系了。”金打断他,笑了起来,“格瑞,能遇见你真好。”

——星星光点成海,不断向天空接近。天地浩渺,风过留残烟。这归途,何以当归?

笑着笑着,不知是谁先哽咽出声。
金整个身体已经变得透明,笑着,说:

“格瑞,别哭。你看,下雪了……”

“因为刚好遇见你/留下足迹才美丽/风吹花落泪如雨/因为不想分离。”



尾章:

格瑞猛然从床上坐起,心跳还在不可控制地跳动。他怔怔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他淡淡地推开窗牖,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头痛得似乎要裂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慌乱。
晨光熹微,天犹是烟云尘马。泪眼朦胧中,一只黄黄的纸鸢从窗台外飞了进来。
格瑞呼吸一滞,抬手小心地接过,指尖也在微不可查地发颤。

人们往往不知道黄昏的夕阳其实也是黎明的太阳。

“嘿——格瑞,帮我把风筝拿下来好吗?”

他知道,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感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觉得《巴黎圣母院》里有句话很适合格瑞
—— “严酷只能吓唬人们的心,凛冽的北风刮不掉行人的外衣,太阳的光辉照在行人身上,却能使人渐渐热起来,自动把外衣脱掉。”
而金就是那道光,可以让格瑞放下一身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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