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刀尖

人类观察者: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突发脑洞。投两次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管我啦,打扰了抱歉


另一个奇怪的paro。日常偏题。















他是个祭司,又是个谋杀者。他手持一柄出鞘的宝剑,不停地巡视着四周,像是在时刻提防着敌人的袭击,而他要搜寻的那个人迟早总要杀死他并取代他的祭司职位。





格瑞把刀抵在金的脖子上。熟睡中的少年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砸吧两下,把头偏向另一边,安然得有些我行我素。山洞里没有燃起篝火,因为靠近湖边又地处低洼而又闷又湿,仅仅借着夕阳西下时恰巧投射到洞里的些许亮光看到金模糊不清的脸。




这把短刀刚刚割断一个不怀好意的逃奴的喉咙,刀刃上的血迹没有擦去。格瑞从来没想过要擦掉刀上的血,因为没有必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亡命之徒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趁其不备杀之后快。




从杀死上一任祭司那一刻起,格瑞就知道他不得不一直杀戮下去。作为神庙唯一的祭司和神的代理人,无论是从前的主人还是比主人更高等人都对他恭敬有加,甚至只要是他开口,金银财宝,女人娈童都可以无条件奉上。而祭司大人要做的,仅仅是对着神庙里的金枝祈祷罢了。




金枝会挑选适合的祭司。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从祭司手上夺过金枝,就能取而代之。多少奴隶因此而跃跃欲试,多少祭司因此而丢了性命。如果不是当年失手杀死自己的主人被迫逃亡到湖边,又被前任祭司误以为是入侵者,格瑞也许不会掺合进这种事中,误打误撞中成了满身血腥味的神职者。




原本会手下留情放过偷袭者,直到某次差点被一个他放走的偷袭者杀死他才放弃了愚蠢的善意。所谓的悔过都是假的,所有可怜的身世都是他们谋杀他的理由。




没有人值得信任。




从那以后刀上的血几乎没有干过,但凡路过的奴隶无一例外地都会被祭司杀死,尸体会绑上石头沉到湖底,或者抛弃在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随他腐烂还是被野兽啃食。




唯有这个少年从他刀下活下来了。




明明应该像对待其他奴隶一样,冷漠地拿起刀子在他脖子上用力划过,可是格瑞居然在见到他的时候觉得手上没了力气。脑子里还想着曾经那个背叛他、欺骗他甚至想杀死他的奴隶,心里却抗拒着将那个歹徒和眼前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格瑞第一次没办法把刀尖指向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还没有完全变成怪物。他发现自己还有温度;而其实真正的热源是这个奴隶少年。




甚至有时回想,如果是他的话,被杀死可能也不是什么悲惨的事。




但这是愚蠢至极的想法。




金并不知道格瑞究竟经历了什么,也好像根本没想过要杀死他。他只知道这里有个神庙,也知道到了过错的奴隶“应该到神庙里来”。可他好像并不知道该到这里来干什么。




金错把这里当成了避难所,而把格瑞当成了他的保护人。他看见过格瑞冷血无情地拧断别人的脖子,目睹过他割断别人的喉咙。头一次看到鲜血喷涌的时候金被吓得瑟缩在角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甚至有时候,他可以帮上格瑞的忙。




这意味着危险,无论是对格瑞还是对金。一旦谁首先反应过来,出其不意杀死对方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首先意识到不安的显然是格瑞。有好几次他都有过这样的念头,可对上金无辜又天真的表情时,他便无法下手。




他觉得可能是神意。恐怕金枝真的选择了金;他注定要死在金手上。




但金以后会变成像他一样的怪物吗?




那具有温度的躯体会变得冰冷,那颗纯真的心会变得冷酷无情。像自己一样的,人形怪物。格瑞没办法接受那样的金——他相信金也不会希望自己变成那样。




两人之中如果非要有一个变成怪物的话,格瑞觉得,那就自己去吧。本来就是金把他从怪物拉回人的。




于是在某个傍晚,趁着金熟睡之时,格瑞可以切断他的喉咙。




他以为自己不会犹豫的。因为这种事情他已经做过上万次。




只是这上万次中,没有一次对象是金。




格瑞的手抖得厉害。抵在金脖子上的刀最终被挪开,格瑞想,也许换一个方式就不会这样了。他双手握着刀柄,刀尖对着金起伏着的胸膛。




再压下去一些,就解脱了。




但格瑞做不到。




橘色的光在洞口跃动。隐约间格瑞看见金翕动的唇。




“格……瑞。”睡梦中的金吸了吸鼻子。




格瑞垂下了手。

评论 ( 1 )
热度 ( 50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 Powered by LOFTER